我省苗族青年作家刘燕成散文集《黔山秀水》出版 近日,我省苗族青年作家刘燕成散文集《黔山秀水:一个苗族作家的贵州山水之旅》由长江出版社出版发行。该书系中国作家协会2017年度少数民族文学重点作品扶持项目,以黔山贵水为主要描写对象,以作者在贵州大地数十年丰富生活阅历中的所见所闻所思为主线,描写山水之间的大美、大爱和贵州大地上的民风民俗,以及贵州经济社会发展变迁中的优美故事,展现的是千姿百态的世界,描写到的各处风景尽显雍容、空旷、丰富、神奇,美景自不必说,生活情调、风俗趣闻各有风韵,充满着浓厚的生活气息。
序 散文难写 王剑平
我与燕成相识,应该是二零零六年。他这一拨后起之秀,都为我调《花溪》编辑部后所识。如此算来,我们结识十年有余。记忆中,燕成有个好酒量。他是苗族,我还记得,某次酒后,他引吭高歌,唱苗歌的情景。 燕成写了很多散文,出过四个散文集。现在,又出这个新集子,并请我写序。我不知道,燕成对一本书的序言如何理解,只觉得,此荣耀不该给我,我也写不了序。但我如何拒绝?! 燕成叫我“王老师”,我想,是因职业的缘故,否则,我哪里做得了他老师。若把此当真,便是个笑话了。燕成散文比我写得多,还收入过中学课本。这也让我想起,上初中时,在课本里读过的大家散文。一个作家的散文,能收入中学课本,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在此,除对他新作出版给予祝贺,亦因羞愧,我一时语塞。 我理解的散文,是个极不好写的文体。所谓“韵文以外皆散文”,其难,系指散文是泛文体,极易写成滥文。中国是个散文大国,自先秦诸子始,传统散文已积有足够的高度。汪曾祺著文,《散文应该是精品》,其立足散文的语言、文化和情感,多有表述。王安忆也称,情感是散文的生命,其把感情的投入,视为散文的试金石。近几年,又有“新散文”、“大散文”的说法,这些作家,以身体的感官功能,对散文写作进行了探索。写散文确有不易,小说,可以在故事情节上虚构;诗歌,可做语言上的虚构。散文,在虚构的空间上,很是捉襟见肘。有人写散文,寻找的,往往只是一句话。如范仲淹的《岳阳楼记》,若无最后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该文将大打折扣。 巴金说,作文无技巧;古语亦云“文无定法”。散文不但难写,也很难说,写与说,皆有点像戴着镣铐跳舞。燕成能写诸多散文,实属不易。 首阅《黔山秀水》,我即在燕成的字里行间,琢磨其写作动机。后来,我发现,自己在做无用功。“后记”里,他说得明白:“我生长在贵州大山深处一个名叫埂冲的古老苗寨,祖祖辈辈都是老实巴交的苗乡农民。我深知土地之于我的祖辈,就如衣钵。他们敬仰和爱恋村庄里每一座山梁和每一条涧流,他们以四季不变的勤劳、朴实、忠厚与山河打交道。他们收获的是温暖和干净的烟火。” 大学毕业后,燕成又于水利系统,工作了十余年。他说:“长年累月与山水相伴,自认为深得山水之苦乐”。 写山、写水、写风景,就我认识的许多作家而言,都是个不可逾越的坎,于我亦然。燕成却如鱼得水,洋洋洒洒,又写出这本《黔山秀水》。这是其第五个散文集,他的散文大多写山水风景,当框为抒情散文,理应归属诗化审美类型。如王安忆“情感说”,其情投入山水自然,似对“千言万语无尽处,情到深处自然浓”的阐释。 天地人灵、山川万物,这种人与山水的自然互动,刘勰视之为作文初衷,并在《文心雕龙》中,将其归纳为“原道第一”。这足以让我佩服。 燕成“请我写序”,书面表达,本可雅一点,写着“嘱我作序”,但这样写,有点煞有介事,洋洋得意,我很讨厌。杜甫有云,“语不惊人死不休”;杜拉斯亦言,“求新成癖”。这两层境界,我皆不及,只可尽力做到不人云亦云。 不过,在“后记”里,燕成又说,他是“业余文学创作”。这“业余”二字,我不太同意。
后记 山河恋歌 ——散文集《黔山秀水》后记 刘燕成
我生长在贵州大山深处一个名叫埂冲的古老苗寨,祖祖辈辈都是老实巴交的苗乡农民。我深知土地之于我的祖辈,就如衣钵。他们敬仰和爱恋村庄里每一座山梁和每一条涧流,他们以四季不变的勤劳、朴实、忠厚与山河打交道。他们收获的是温暖和干净的烟火。 我在贵阳上大学时,课余习作就多以描状贵州山水之美为特长,常常被校报文艺副刊配以图片发表,且深受老师和同学好评。我因此深深地爱上了写作这份清苦活儿。又加之我大学毕业后,在水利行业一线一干就是10年。长年累月与山水相伴,自认为深得山水之苦乐,故而至今近20年,没有间断过业余习作的爱好。这亦是可算得一种阴差阳错之缘吧。 贵州是喀斯特地貌发育典型地区,工程性缺水严重,但却拥有以“山奇、水秀、石美、洞异”为特点的喀斯特自然景观和人文旅游资源,加上贵州是多民族集聚区,悠久的贵州人文和多彩的民族文化赋予了贵州山水独特的大美气质。近些年,新时代贵州人在“团结奋进、拼搏创新、苦干实干、后发赶超”的精神指引下,人民生活日趋富裕,山河亦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巨大变化。先贤王阳明早就有诗曰:贵竹路从峰顶入,夜郎人自日边来。如今,多彩贵州,绿色天堂,更是山能生情,水可泽爱,赞誉之声不绝于耳。唯独留恨于我粗糙浅层的叙写,无法真正抵达山水那无私庇佑一切生灵的大爱深处,而于我的内心,无不是艾青先生写道的: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边行边记,边思边写。经累算,竟已有关于贵州山水的小文20余万字,我选取部分随意分为三辑汇聚成此书,虽大多耐不得细读,但忆及文中那自我陶醉于山水之间的心的履痕,便清晰地看到了往昔的自己来。文学创作是一项清苦的活。而业余文学创作,则更是清苦。加之传统文学的不景气,散文的泛滥,让业余专事散文创作的我不无迷惘。但我想,只要爱着,坚持着,不离不弃,总是会有收获的。 世事万变,唯山水永恒,唯山水才是这个尘世的主人,我们穿梭其间,仅是过客。但是美好的人间烟火,让我们不可有放弃的念头。活在人世间,每一个人都如同一粒沙、一滴水。我们每一天都在不断地努力,期冀把自己活成一座山、一片海。因为我们的身后,总站着有那么多关心、支持和爱护我们的亲人和师友。比如前不久的一个春光暖暖的早晨,当我把出书的消息告诉了我的初中同学刘才校先生后,他毫不犹豫,给予了我极大的帮助和鼓舞。作为自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我知道才校同学曲折的求学故事:初中毕业那年,校长无缘无故不让他参加中考。但现在,才校和他的企业贵州远诚自控科技有限公司获得了许多项国家专利,事业正如日中天。才校不善言说,但热情、善良、好客、不喜张扬、热爱运动、嘴角上总是堆满笑意。从小到大,他都如此。乡友龙远安,获知我出书的信息后,亦给予了帮助和鼓励。远安在贵阳经营餐饮,创办有自己的餐饮店,名字很好听,叫“凯里苗乡食府”。店名是我题写的,他装裱后,悬于大门口。又请了装修公司制作成发光字,挂在门墙上,夜夜灯火通明,有时候,客流如织。 谢谢亦师亦友的贵阳市作协副主席王剑平先生,是他鼓励和推荐这本书参评2017年度中国作家协会少数民族文学重点作品扶持项目获得扶持,并为这本书倾情作序。谢谢我的好朋友何平先生,愿意将他的画作提供给我,作为该书的插图。当然,更要谢谢您把这本书捧在手心里读。 精彩书摘 观风山,被风吹过的冬天 刘燕成
刚入冬,观风山就变得蜡黄蜡黄的了。抬起头,透过办公室那宽亮的玻璃门窗,就可看见它那黄色的肌肤,转变得亮亮的,润润的,从山脚一直到山顶,渐次铺层开来。偶尔也可以遇得几只体肥的山鸟,乌黑的羽翼,电一样闪过窗外,待得抬眼细看,便只见那细黑的影儿,次第黏贴在了观风山岭的光枝桠里,默不作声了。 冬日里,我特别的懒,妻常常骂我像一坨磁铁,黏着板凳儿,黏着书本儿,或黏着电视电脑,就是一整日。然而,观风山是一定要去攀豋的。再大的风,再大的雪,都改变不了我的这个习惯。我至今也说不清这个中的缘由。不知道是观风山距离单位和距离家都很近之故,还是山上习习的冬风带来的刺骨的激情,抑或是那白雪皑皑的山景之诱惑。似乎是在于这些,又似乎都不是的。然而有一点是肯定的:我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山里娃,我打骨子里喜欢大山。 观风山当然是算不得大山的。这山亦本是无名的,皆因后来的雅士们,依了山貌,或是个人兴趣爱好,给山取了名儿,让后人记之。观风山虽名字柔媚好记,但山貌不得想象的美,也非险峻危峡那般的教人惊心动魄,至多算作丘陵一座而已,矮矮地,圆墩墩地,屈身挤在繁华的城南高楼之间,想知道它,都难。后来,我于无事之时翻看闲书,在《贵阳府志》里惊喜地读到前贤毕三才的《观风台碑记》,方才知道这山名,真是雅士们随性泼墨而写下来的。置身这矮圆的山岭之巅,向东望去,看见的是一岭细瘦的栖霞山和满岭儿裸露着灰白色喀斯特巨岩的铜鼓山诸山岭,在干冷的北风里,默默地站着;往西望去,便见得西岩高耸,俨然一座危崖绝壁。俯身下望,便可见得这山岭脚下,一条漭漭奔腾的长河,撕裂了两岸瘦薄的冰面,蜿蜒远去。这就是贵阳市民称之为母亲河的南明河了。此正是“山势皆从北来,折而东;两江磅礴而来,大汇于城南之渔矶”的写照。河畔上,是黔地最高党组织机构中共贵州省委,以及,散落排列的各类产业厅局单位,包括我现今供职的水利厅在内。冬日一到,河岸上的杨柳,早早就褪掉了秀长的绿发,余得一身瘦弱的柳条儿,倒映在水里,风一过,便惊起满江水波来,随着河心的浪涛,奔涌而去了。冬日的骄阳暖暖地照在南明河上,爬上了窗台里来,我一日的工作便就开始了。大多时候,因琐碎的公务裹身,便忘了河畔那端的观风山,这样的次数多了,便会情不自禁的想,那山那树那风景,怕是更清冷更寂寞的了吧。 冬日的风,是最不讲情面的。山岭上,先前还略带绿意的林间野草,几日不见,便就被冬风蹂躏得枯黄的不成样子,软趴趴地,东倒西歪地,吹得遍地都是。先前那还挂有几皮鲜红的秋叶的古枫,现在却只剩得光秃秃的冷枝条儿,硬挺挺地撑在头顶。老树身上披着的横七竖八的枯藤,更是扰乱了这一冬寂冷的山景,倒是岩缝里阴悄悄露出半边脸的山鼠,在心里添增着一阵又一阵暖意来。我想,这观风山的语言,这大山里的情和爱,怕就是这些细微的、不起眼的物事组成的。如若那开山的先贤,他们之于斯山斯地,一定是心怀敬意的。 假若,时光倒转到明万历年三才先生的那个时代去,这冬日里的观风山,一定是若同今日一样的瘦小,谁叫它的脚下,是渺渺荡荡远去的南明河呢,又是谁叫它,置身于繁花似锦的城南闹市中央的呢。自小,我就听得老人们讲,再高的山梁,在水的心里,在江河的眼里,都只是一个小小的倒影而已。这样想,这山便是再普通不过的了。好在三才先生之流的父母官和雅士们,并非因这山的娇小而有半点嫌弃之意,反而,邀朋约友,屡屡登山细访细看,硬是在这瘦矮的山尖,树起了一房小小的亭台来,且满怀激情地,立碑撰文记之。遥想一下,那时那景那情形,该是一种怎样的欢乐。有时候我会傻傻地想,倘若没有先贤对这山岭的无限钟爱和无数次的歌吟,这山就一定是一座世俗之山,一座文盲山,一座没有生命的山。我倒是要为这一岭淳朴简约的冬景,感到庆幸起来了。细细地屈指一算,这灰飞烟灭四百多个冬,水一样流走了。三才先生再也不会知道,四百多年后的今冬,我一次又一次寂寂地踏着前人的足迹,一个人来到山下,一回回仰头望山,发现这山并非若心里想象的那般娇弱到心痛。映入眼帘的,是苍茫挺拔的古木,是蜿蜒而上的林间山径,是一岭蜡黄静寂的山城冬景。在幽静的山道两边,古柏的翠叶成为这一岭冬景的点睛之笔,唯独那舶来的梧桐,邀约似的,裸着身子站在半山腰里,似乎是在静静地等候着它的谁,或是,等待他那绿意盎然的春吧。“是日也,云蒸霞蔚,日丽风怡。登空中楼阁,芙蓉四面,环带三溪。”这般大美的景象,怕是要等到来年春天方才再呈现了。 冬日的夜里,那山湾河面上的古楼,灯光摇曳,笙音清亮,茶香阵阵。红袍女子的影儿,幽长地停驻在楼宇之下的青石古道里,妖艳,羡人。浮玉桥上,夜游的人儿络绎不绝,日日如此,月月这般,年年繁华。我藏身在山脚之下的西湖巷内一套窄窄的旧居里,靠在寒冷的孤枕上,切切地怀想起河边的观风山,以及山下的子民们。倘若,那高居庙堂之人,善于观风,那处江湖之远的人,懂得观风,那么这世风兴起之大美愿景,便是指日可待的了。这样想,这样看,这观风山下满城温暖的幸福,就不远了。 刘燕成:苗族,贵州省天柱县人。贵州大学农林经济管理(中职师资)专业毕业,管理学学士。曾荣获贵州“省直机关优秀工会工作者”“省直机关学习型党员”“省直机关文明标兵”等荣誉称号。业余专事散文创作。作品散见于《民族文学》《延安文学》《四川文学》《北方文学》《贵州作家》《西部散文家》《岁月》《雪莲》等。著有散文集《遍地草香》《博文贵阳·贵山富水》《月照江夏韵》等。曾获首届中国西部散文奖(新锐奖)、第二十一届“东丽杯”全国孙犁散文奖、第十届和第十二届贵州“新长征”职工文艺创作评奖活动散文一等奖、第二届贵州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金贵·新人奖”等。中国水利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贵阳市作家协会理事。
王剑平:男,汉族,1992年开始文学创作,在全国各级报刊杂志发表小说、散文、报告文学、理论随笔若干,作品入选多种选本,有作品译介国外发表,获德国之声国际文学大奖最高奖,应邀出席法兰克福国际图书博览会小说论坛。著有《城市形状——王剑平中短篇小说集》,长篇小说《黔中护宝记》(《护宝记》),《人间烟火——德国之声文学大奖优秀作品文集》(中德文对译本)、散文集《荒谬的眼睛》等。中国作协会员、贵州省作协理事、贵州省文史馆特聘研究员、贵阳市作协副主席,专业作家。原《花溪》文学月刊编辑,《艺文四季》综合文化季刊副主编,编辑公开发行图书40余种,鲁迅文学院第二十七届高研班学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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